2005年4月12日,星期二(GSM+8 北京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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襄樊公审“深圳特大投毒勒索案”
“99·4·4”持枪抢劫案并案审理
汪文汉 罗兴国

  2004年2月以来,一个向内蒙古自治区蒙牛乳业有限公司生产的牛奶里注射危险物质、进而敲诈这家知名企业、曾引起国务院总理温家宝等领导关注的犯罪团伙,不久前被深圳、武汉警方一网打尽。审理这桩投毒案,竟让警方意外得到线索:制造了这桩特大投毒案的犯罪嫌疑人钱俊波,还伙同胡波涉嫌制造了湖北襄樊“99·4·4”持枪抢劫案,造成一死两重伤。巧合的是,犯罪嫌疑人胡波也是由发生在上海的另一起投毒案带出来的。
  2005年4月7日上午,湖北襄樊市中级人民法院公开审理深圳特大投毒勒索案和襄樊“99·4·4”持枪抢劫案。
    
  “毒牛奶”波及全国
    2004年以来,广东、湖北、湖南等地政*+,-府部门及新闻单位相继收到多封恐吓信和电子邮件,称“有人在蒙牛牛奶里投毒”。
    2004年3月,内蒙古自治区蒙牛乳业有限公司(以下简称蒙牛公司),分别向武汉警方、长沙警方以及深圳警方报案,称其公司在2004年2月至3月间,有人向他们公司发送有投毒恐吓等内容的电子邮件5封,邮寄普通信件8封,向该公司勒索20万元,声称如果不打款将在其牛奶里注射危险物质。
  之后,在湖北武汉、广东佛山等地接二连三发生几起“毒牛奶”事件。蒙牛公司迅速将当地货架上的所有产品收回,换上新的产品。
  案件上传到公安部后,引起了有关领导的高度重视。
    3月29日,公安部在武汉市召开了由湖北武汉、广东深圳等多地刑侦部门参加的专案协调会,并将此案列为公安部督办案件,代号为“3·4”专案。
  “毒牛奶案”深圳告破
  因为大部分电子邮件和恐吓信件都是从深圳发出,深圳市公安局就此案的侦查工作进行部署,迅速召开了全市刑警大队长会议,成立了“3·4”案件专案组。
  为稳住犯罪嫌疑人,深圳警方要求蒙牛公司向犯罪嫌疑人指定名为“王文娟”的账号先存入人民币1万元。
  不久,深圳警方发现所汇的1万元中,分别被人在深圳市的6家银行柜员机中取走共计9800元。深圳警方通过监控,发现取款人是一个30岁左右的妇女。
    2004年4月3日上午,深圳市飞镖科技有限公司职员吕华被民警带走,从其提包内搜出作案用的银行卡一张,经查,该银行卡的账户名为“王文娟”。
  归案后,吕华积极主动交代了参与向蒙牛牛奶里注射危险物质、以及勒索蒙牛公司一案的犯罪事实,并交代其主犯钱俊波和另一从犯刘秀的行踪和长像特征,说二人目前在武汉。
  吕华为了争取立功,协助公安机关早日抓获钱俊波,便主动联系上钱俊波,并向钱俊波放出“烟幕弹”:让钱俊波为她的妹妹吕娜配个手机,这样,钱俊波如果想联系吕华,可以通过吕娜单线联系,避免一方被警方抓获,两人同时落网。
  不知是计的钱俊波就为吕娜买了部手机。与此同时,深圳警方立即通知武汉警方协助抓获钱俊波和刘秀。4月9日,就在钱俊波用手机与吕娜第3次通话的时候,武汉警方将钱俊波抓获。
  武汉警方抓获钱俊波后,一鼓作气在武汉一出租屋将刘秀也抓获归案。
  武汉警方先后在二人身上缴获虚假身份证10张和银行存折、取款卡3张。
  三人演绎“毒牛奶案”
  钱俊波今年33岁,家住湖北省枣阳市璩湾镇钱寨村3组,先后化名“李三、斌斌,汪阳、汪冰、黄大华”。
    1995年6月,农民出身的钱俊波到武汉闯世界,先后做过金银首饰和化妆品等生意,结果都血本无归。1996年5月因非法拘禁罪被武汉市武昌区人民法院判处有期徒刑2年6个月,1997年3月保外就医,之后一直没“闲”着。
    1999年4月,钱俊波在襄樊犯下震惊襄樊的“99·4·4”持枪抢劫案后,逃到深圳。钱俊波通过黑市办了一套假户籍手续,改名“汪阳”,暂住深圳市罗湖区宁水花园18栋。
    2001年,钱俊波迷上了上网,有一天,他在网上看到一条新闻:有人往饮料里投毒,来敲诈饮料公司。这使一直梦想发财的他仿佛看到了一条金光大道。
    2002年底,钱俊波选定敲诈对象“喜之郎”,但目的未达到就被深圳市公安局南山公安分局抓获,因敲诈勒索罪被深圳市南山区人民法院判处有期徒刑6个月。
    2003年10月,钱俊波刑满释放后,不思悔改,再次实施他的敲诈行动,这次他把目标瞄准内蒙古自治区蒙牛乳业有限公司。
    2004年春节刚过,钱俊波决定以深圳为基地,实施敲诈。他一边物色帮手,一边在深圳街头买了一张“王文娟”的身份证办了张银行卡。通过他人介绍,他认识了在深圳市飞镖科技有限公司太平洋分公司打工的吕华。吕华,今年30岁,河南新乡人,大专文化。钱俊波承诺给她每个月工资两千元。钱俊波觉得在深圳敲诈,风险太大,便返回武汉。在汉口火车站,钱俊波在发廊里洗头时认识了洗发妹刘秀。刘秀,今年32岁,家住武汉市汉江区金家墩。两人一拍即合,立即勾搭在一起。
    2004年2月至3月间,钱俊波在深圳几个网吧里先后向蒙牛集团发送有投毒恐吓等内容的电子邮件5封,向该公司勒索20万元,并声称如果不打款将在其牛奶里注射危险物质。
  钱俊波还先后从天津、北京、深圳等地邮寄含有恐吓的普通信件8封。
  见蒙牛公司没有反应,钱俊波就在深圳购买了甲醛、甲醇、乙醇等作案物质,然后在武汉、长沙等地购买了蒙牛牛奶,用微型注射针头将甲醛、甲醇、乙醇等注入到牛奶里。
  准备充分后,钱俊波通过各种渠道将已经注射有危险物质的牛奶投入到武汉超市,后又指使刘秀将已经注入危险物质的牛奶先后投放到武汉、长沙等地的10余家超市、商场。
  见蒙牛集团公司仍然没有反应,钱俊波又先后向湖北、广东等地的质检、工商部门以及新闻媒体寄去举报信,举报“有人向蒙牛牛奶投了毒”,并列举了一些商场、超市的名字。
  紧接着,有多人饮用武汉超市售卖的有毒蒙牛牛奶后出现头痛、恶心等不良反应。接到市民的反映后,各地的质检、卫生部门立即将牛奶送检,在牛奶中检出甲醛、甲醇、乙醇。
  一个星期后,钱俊波惊喜地发现,他那张“王文娟”的银行卡上多了1万元。
  性格多疑的钱俊波窜至深圳,指使吕华先后在深圳市的6家银行柜员机中取得敲诈款共计9800元,钱俊波拿出600元给吕华作为报酬。
  尝到甜头的钱俊波继续向蒙牛公司发恐吓信,想继续敲诈。当看到电视上通缉吕华时,他才乱了阵脚,最终落入法网。
    2004年5月14日,因钱俊波、吕华、刘秀涉嫌敲诈勒索、投放危险物质罪,被武汉市公安局刑侦局执行逮捕。
  死刑犯临刑前交代出案中案
  当获悉钱俊波在武汉落网的消息后,襄樊市公安局樊城刑警大队民警立即赶往提审钱俊波。
  樊城警方审问的第一句话就是:“除了深圳牛奶投毒案,你再说说樊城铁路二院(也就是襄樊“99·4·4”持枪抢劫案)的枪击案吧!”
  钱俊波一听到这话,吓得脸色苍白,豆大的汗珠从脸上跌落下来,他知道再无法隐瞒襄樊“99·4·4”持枪抢劫一案了,于是坦白交代了他和枣阳老乡胡波涉嫌制造持枪抢劫案的犯罪经过。
  那么樊城警方又是怎么得知是钱俊波所为呢?
  这要从1998年襄樊的袭警案说起,是袭警案的主犯严德勇在执行枪决前交代出来的。
  提起严德勇和胡波和这两个名字,樊城许多民警记忆深刻。
    1998年1月13日,襄樊市发生一起影响很大的袭警案。樊城区工业区一小卖部遭人抢劫,歹徒正是胡波、严德勇、严波3人。当时,樊城民警火速赶到案发地,将他们堵在小卖部内。就在民警喊话时,卷闸门突然拉开,歹徒连开数枪,歹徒趁乱逃之夭夭。
  靠得最近的民警胡雄林手部中弹,至今留有残疾。
  同年9月,警方到樊城一酒店缉拿严德勇。严德勇跑上二楼,朝楼下的民警连放5枪,民警杨剑波、肖志强负伤。其余民警开枪还击,枪声过后,严德勇被击伤从二楼跌落下来。送医院治疗5个月后,严德勇被取保候审。这个重伤犯罪嫌疑人,又跑到上海。
    1999年底,胡波因抢劫再次被警方抓获,法院以抢劫罪判处其有期徒刑15年。
    2000年初,上海发生了一起惊人的投毒案。有人向一家知名企业寄去恐吓信,称其向那家公司生产的牛奶里注射了剧毒物质氰化钾,要想消灾,拿70万元现金来。警方紧急核查,从数盒牛奶中果然化验出氰化钾,遂全力以赴侦破此案。
  在民警精心部署下,将前去领钱的犯罪嫌疑人严德勇被抓获。
    2000年5月,严德勇以投毒罪在上海被一审判处死刑。临刑前,严德勇交代了一个重大情况:襄樊“99·4·4”持枪抢劫案,是他的老乡胡波和钱俊波干的。
  得到线索,樊城警方监狱再次提审胡波,但胡波拒不承认参与了襄樊“99·4·4”持枪抢劫案。看来只有将另一犯罪嫌疑人钱俊波抓获,案件才能真相大白,而钱俊波那几年却仿佛从人间蒸发了。
  铁路二院的枪击案告破
  警方将钱俊波押回襄樊,两次到监狱提审胡波,先前一直抱着侥幸心理、企图避重就轻蒙混过关的胡波,不得不低头认罪。
    1999年4月4日上午10时,钱俊波伙同胡波窜至建行襄樊市支行新华分理处、工行襄樊市支行火车站分理处、建行铁路大院支行,尾随邓建清、黄丽夫妇进入银行,后跟至铁路二院247栋邓建清的住处。二人进入室内,钱俊波持刀威胁黄丽把钱交出来。黄丽大声呼救。邓建清闻讯后跑至卫生间,钱俊波与邓建清撕打起来。歹徒没料到,卧室里突然又冲出两人来,他们是邓建清的父亲邓柳成(年70岁)和母亲赵振翠,老两口想都没想,各自操起板凳、扫把向歹徒扑过去。这时,钱俊波让胡波快开枪。
  胡波持单管猎枪朝黄丽、赵振翠、邓柳成3人各开一枪,后两人逃离现场。
  后经法医鉴定,邓柳成是被枪击后大出血死亡;赵振翠被枪击伤右肩部,构成重伤;黄丽被枪击伤右胸部,构成重伤。
  至此,襄樊“99·4·4”持枪抢劫案终于水落石出。
    4月7日上午,襄樊市中级人民法院,公开审理了深圳特大投毒勒索案和襄樊“99·4·4”持枪抢劫案,两案合一。
  庭审结束后,审判长宣布,审理结果经合议庭合议后择日宣判。